前言

　　中國對于直銷的定義是相對嚴格的，但隨著網上銷售、網上“帶貨”等新興銷售方式的興起，片面限制直銷行業的產品種類、計酬方式已經不符合現行商貿流通及銷售行業的發展趨勢。

　　目前中國對直銷的界定依然是按照《直銷管理條例》第3條：“本條例所稱直銷，是指直銷企業招募直銷員，由直銷員在固定營業場所之外直接向最終消費者推銷產品的經銷方式。”來對直銷進行定義。

　　行業與民間對于行業立法的意見日趨增大，雖然監管層在公開場合中已明確表態要向社會公開征集意見及完善直銷行業的法律法規，但由于一些市場發展需求沖突的監管缺陷，監管部門執法面臨著很多阻礙具體措施尚在探索。

　　完善直銷修法對于保障消費者權益和行業健康發展有著積極深遠的意義，雖然目前監管層尚在探索相關的立法舉措，但也可以預期未來直銷行業的法律法規將漸趨規范。

　　在分析直銷行業法律法規發展的過程中，根據時間的發展順序可以將直銷行業分為：1980-1994年，為無約束發展時期；1994-1997年，為限制發展時期；1998-2004年，為全面禁止時期；2005年-2013年，為法律限制時期；2013年至今，為行業探索時期。直銷行業在每個時期受到的監管程度不一。

　　一、無約束發展期（1980-1994）

　　在1980年-1994年期間，國際上的直銷企業開始進入中國，此時，由于中國對于直銷行業研究不足，尚未開始區分出直銷及傳銷的概念，也沒有對行業設立相關的法律法規。在這段時期中，無論是正規的直銷企業還是非法的傳銷公司都在快速、無序地發展。

　　無約束發展期的特點是直銷與傳銷的概念尚未形成，相關部門也沒有做出對行業監管的意見，也沒有法律法規的限制，行業處于初期混亂發展階段。

　　二、限制發展時期（1994-1997）

　　在1994-1997年期間。上世紀90年代初，直銷及傳銷所引發的各種社會事件開始在媒體上得到曝光，引起了監管部門的重視。這段時期，相關的監管部門開始各自發出通知，要求加強監管。

　　在1994年8月，國家工商管理行政管理局發布了《關于制止多層次傳銷活動中違法行為的通告》（工商公字﹝1994﹞第223號），通告中對多層次傳銷活動的監督管理提出了要求，并要求堅決查處以多層次直銷名義從事的違法行為。同年9月，國家工商行政局管理局繼續發布《關于查處多層次傳銷活動中違法行為的通知》（工商公字﹝1994﹞第240號），暫停了采用多層次傳銷方式經營企業的注冊，并對已注冊的相關企業，停止采用多層次傳銷的經營方式。

　　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發布了針對以多層次直銷名義從事違法傳銷行為的通告之后，相關部門開始陸續與直銷行業相關的通告、辦法。

　　1995年9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出《關于停止發展多層次傳銷企業的通知》（國辦發﹝1995﹞50號），該通知認為中國目前不具有開展多層次傳銷的條件，并做出了停止行業發展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停止發展從業人員、限制營業活動范圍、禁止跨地區開展業務等。

　　1995年10月，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發布《關于審查清理多層次傳銷企業的實施辦法》，進一步強化了對傳銷企業的審查清理。

　　但這個階段，監管部門除了打擊傳銷以外，開始逐步形成對非法傳銷及直銷的劃分。1996年在取締了多家傳銷企業及非法傳銷案件的基礎上，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也批準了一批直銷企業的成立。

　　1997年1月，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發布《傳銷管理辦法》（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令第73號）。辦法中明確了行業的定義：生產企業不通過店鋪銷售，而由傳銷員將本企業產品直接銷售給消費者的經營方式，包括多層次傳銷和單層次傳銷。在明確了行業定義的基礎上，對行業企業的設立和經營設置了制度性上的約束。

　　限制發展期的特點是監管部門開始初步形成直銷和傳銷的區別，在打擊非法傳銷的同時開始對直銷企業進行制度約束，但尚未形成明確的法律法規。

　　圖2-1：限制發展時期相關文件一覽

　　三、全面禁止時期（1998-2004）

　　在1998至2004年這個時期。雖然監管部門開始對行業中的企業開始監管，但由于缺乏監管經驗，非法傳銷的發展勢頭越發惡劣，對經濟秩序和社會管理造成了巨大的不良影響。

　　在這個背景之下，1998年4月，國務院發布《關于禁止傳銷經營活動的通知》（國發﹝1998﹞10號）。《通知》中明確指出中國當前的國慶不適合發展傳銷行業，必須嚴厲禁止傳銷經營活動。此時，傳銷和直銷尚未有明確區分，《通知》的出臺在打擊了非法傳銷的同時，也對直銷企業造成了巨大沖擊。隨后在2000年8月，國務院發布《關于嚴厲打擊傳銷和變相傳銷等非法經營活動的意見》（國發﹝2000﹞55號）并轉給原工商局、公安部及人民銀行，表明了國務院繼續打壓行業的決心。

　　2001年，最高人民法院發布《關于情節嚴重的傳銷或者變相傳銷行為如何定性問題的批復》（法釋〔2001〕11號）為打擊傳銷提供了法理依據，對情節嚴重的傳銷活動，以非法經營罪定罪從事傳銷或者變相傳銷活動，擾亂市場秩序，情節嚴重的，應當依照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四）項的規定，以非法經營罪定罪處罰。

　　全面禁止時期顯示了相關部門打擊傳銷的決心，但在合法直銷及非法傳銷的概念尚未明確區分的時期，直銷企業在這一個階段也受到牽連。

　　圖3-1：全面禁止時期相關文件一覽

　　四、法律限制時期（2005-2014）

　　2001年，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成為世界貿易組織（WTO）成員國。作為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條件之一，中國需要在三年以內解除對“無固定地點批發和零售服務”的限制。

　　2005年8月，國務院對于傳銷和直銷行業進行研究之后，發布了《禁止傳銷條例》和《直銷管理條例》，明確了中國目前禁止傳銷，規范管理直銷行業的發展格局。

　　在兩個條例發布之后，相關部門通過發布通知、意見等，明確行業及經營中的細節問題。2010年7月及2011年3月，商務部前后發布了《商務部關于加強直銷企業變更直銷產品說明和直銷培訓員備案審核監管有關工作的通知》（商資函[2010]392號）及《商務部關于直銷企業設立分支機構審核工作有關問題的通知》（商資函[2011]97號），分別對直銷產品的種類、直銷員的培訓以及直銷企業設立分支機構的章程做了限制。

　　除了在直銷行業的管理上做出更規范和細致的要求之外，相關部門也在增大打擊傳銷的力度。

　　在2009年2月，《刑法修正案（七）》中增設了“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2010年5月，最高人民檢察院及公安部發布的《關于公安機關管轄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訴標準的規定(二)》進一步明確了“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的立案追訴標準；2013年11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及公安部發布的《關于辦理組織領導傳銷活動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對傳銷組織層級及人數的認定、傳銷活動有關人員的認定和處理等提出了明確意見。

　　在這一階段，中國明確區分了直銷及傳銷的概念，并大力打擊違法傳銷、規范直銷，行業在監管之下有序發展。

　　圖4-1：法律限制時期相關文件一覽

　　五、行業探索時期（2015-至今）

　　現今，距《直銷管理條例》發布已經有將近十五年的時間。直銷行業在經過多年的發展之后，無論是現實環境還是行業的經營環境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直銷管理條例》中的部分管理辦法已經落后于行業的發展。尤其是目前在互聯網電商和微商等新型營銷手段多樣化的情況之下，簡單地依據計酬層次判定傳銷與否的現實意義在逐漸減弱。

　　在2018年個別直銷企業違規引起社會問題之后，監管部門只能圍繞時日已久的《直銷管理條例》和《禁止傳銷條例》進行監管，但由于一些市場發展需求沖突的監管缺陷，監管部門執法面臨著很多阻礙。完善直銷修法對于保障消費者權益和行業健康發展有著積極深遠的意義。

　　結語

　　現階段直銷立法的特點是法律法規的修訂落后于行業發展，監管部門也只能用時日已久的法律法規去監管不斷變化的行業。直銷行業及民間對于行業立法的呼聲日趨增大，直銷行業也亟需出臺法律法規進行規范，打擊違法直銷、促使行業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