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網訊 全球疫情罩頂,打健康牌的全球保健品公司GNC(“健安喜”,NYSE:GNC)非但沒受益,還將破產重整,也將它的投資方——哈藥股份(600664.SH)和控股股東哈藥集團拖入泥沼。
6月下旬,GNC在美國特拉華州破產法院提交了重整申請。哈藥股份20億元的投資可能受損。6月30日,在出差途中的哈藥股份總經理徐海瑛告訴《財經》記者,“GNC北美的重整只是剛剛開始?!?/p>
按美國破產法第11章項下,公司如果經營不善,可以申請重組,旨在消除債務。重組的公司實體仍可以生存,是一種緩兵之計。
哈藥從上到下對GNC付出的時間和心血不少,然而投資正像是一場賭局,愿賭服輸。2018年明知GNC已經連年虧損,哈藥股份仍義無反顧投了2.99億美元,獲得GNC40.1%的股權,最后卻又沒得到控制權。
哈藥股份自身2020年一季度的業績也不好看,營收、凈利潤雙降,宣告虧損。
作為全國醫藥行業首家上市公司,哈藥股份2000年曾是A股103家藥企中業績最優者,十年后衰落,2019年觸底。
一條完整的業績拋物線,說盡興衰,這也是中國諸多老牌藥企發展的縮影,早感到市場的水涼,于是投入一場轟轟烈烈的混改,哈藥一改十多年,到2019年才落定,國資由控股地位退居為參股。
混改的成果,已不能立竿見影地消弭虧損。哈藥遭遇的困境,也指向制藥行業的一個問題,老牌藥企多數是政府出資建立,既肩負保障藥品的供應和基藥價格的穩定,又要經得起市場搏殺。
如今整個行業都站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怎樣調整才活得下去?
那些占據中國市場95%以上的仿制藥很多缺乏特色,創新藥當然是下一個十年的方向,但這些傳統的、幾乎沒做過任何新藥的企業,能否順利轉向這條路,并不容易解答。
哈藥投資GNC的初衷,也是要蹚出一條路,然而,現在的跡象是抓住的非但不是救命稻草,反而跳進個“大坑”。
保健品執念
哈藥收購GNC股權兩年后,在臺面上談論的不是GNC在2020年盈利目標該定在多少,而是如何幫GNC在2020年秋天擺脫破產困局,完成重整。
這家擁有85年歷史的維生素和膳食補充劑公司,背負了近10億美元的債務。一季度,GNC在美國和加拿大已經關店1100家,公司將此歸咎于新冠疫情的影響。重整后,GNC預計關閉800家至1200家門店,并推進電商業務。
GNC在中國的業務,由哈藥股份與GNC在香港合資的一家公司獨家經營。兩家企業的深度捆綁,使2020年3月底,GNC股價快速下滑時,哈藥股份斥資20.49億元買來的優先股價值下跌,賬面價值僅剩8.74億元,11億多元就這么打了水漂。
按照哈藥股份的解釋,這部分損失計入留存收益,不影響公司當期損益,也就是說不影響盈虧數字;不過,這項投資帶來的應收股利1.71億元,有可能損失掉,這部分差額可能會影響公司財報上的盈虧。
不僅前塵往事未了,此番GNC的重整,哈藥集團仍有可能不得不再度出錢出力參與其中。
GNC重整有兩個方案,獨立重整計劃和出售計劃,同步推進,最終會完成一項。其中,出售計劃就和哈藥集團有關。
哈藥集團與GNC及多數現有有擔保的債權人初步達成原則性意向,以7.6億美元的初步估值參與GNC重整,但最終交易金額未定。徐海瑛告訴《財經》記者,最終哈藥集團能否真的參與其中還不確定。
對保健品的彷徨并非哈藥的底色,相反,保健品是拿手好戲,曾將哈藥推向高光時刻。
2000年,哈藥股份一躍成為A股藥企營收之冠。時任哈藥股份總經理劉存周,青睞廣告營銷,哈藥一度成為“標王”,“新蓋中蓋”“護彤”“胃必治”等家喻戶曉的廣告,就誕生于劉掌權時。
員工記憶中,劉存周在任的2000年前后,正是哈藥集團的鼎盛時期。在東北最受歡迎的是貂皮,“寧肯天天吃咸菜,也得攢錢買一件”,彼時“哈藥就發貂皮給員工”,一位原哈藥集團員工告訴《財經》記者,那時能在哈藥集團工作的員工,深受艷羨,除了分房子,還有冰箱、彩電等。
當時,哈藥股份占主營業務收入和利潤均在10%以上的產品,有葡萄糖酸鈣、蓋中蓋等保健品,藥品是青霉素粉針、嚴迪兩款抗生素。
覺察到市場競爭加劇,哈藥股份在2000年采取的措施是,加大幾款產品的營銷力度,更使力在保健品上,于是葡萄糖酸鋅、樸雪等保健品,當年投放市場即銷售收入超億元,簡直立竿見影。
中國醫藥企業管理協會副會長吳清功對《財經》記者分析,那時人們剛吃飽飯,營養需要改善,老人、兒童需要提高身體素質的產品;整體缺醫少藥,生活環境又比較差,感染類疾病多,需要大量的抗生素來解決基礎的感染問題。
可時過境遷,受政策等影響,2019年中國城市零售藥店保健品市場首次出現負增長,米內網數據顯示,2019年降幅達3.28%,市場占比下滑至6.55%。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藥品(化學藥+中成藥)的市場占比回升至接近80%。
保健品在2019年僅為哈藥股份創收1.62億元,比上年縮水了33%。
然而,哈藥沒能忘掉昔日高光時刻的滋味,想復刻成功,逃不開慣性。
2018年2月,哈藥股份要并購GNC的消息一出,上交所趕緊發來問詢函,詢問哈藥股份為什么要收購這家連年虧損的保健品企業;而且,當時GNC每股價格4.62美元,但哈藥股份認購的可轉換優先股,轉股價格高達5.35美元/股。
哈藥股份為入股這家虧損的公司,甚至支付了比二級市場買入還要高的溢價,這令上交所不解,要求其解釋定價的依據,是否合理和公允。
哈藥股份的答復是,綜合考慮了GNC歷史業績、二級市場價格表現,以及未來業績改善預期對股價影響,經過多輪協商才最終確定。
“是‘彎道超車’。”一位哈藥集團內部人士曾與《財經》記者談這起并購時說,GNC的產品比哈藥的要高一個層級,把GNC的產品引進來之后,會豐富哈藥保健品的產品線,有利于哈藥保健品的升級、換代和轉型。而GNC看中的是哈藥的營銷通路、營銷隊伍及模式,希望借此發展中國市場。
然而,事實證明這可能不是良配。GNC從2016年至今,僅有一年盈利,其他年份均虧損,那個“幸運一年”恰好是哈藥入股的2018年,而此時的哈藥也猶如強弩之末。
揮手告別國資控制體系
哈藥執著買入GNC股權,離不開中信資本控股有限公司(下稱“中信資本”)當時的助推。
這起投資雖然是哈藥集團總牽頭,實際上交易方案、項目進程、盡調安排、交易條款等的協調、談判,都是有境外投資經驗的中信資本團隊操盤的。
哈藥與中信資本之間的淵源,至少可以追溯到2005年。老藥企要尋出路,中信資本正好在全國尋覓好的投資項目,由此拉開哈藥“混改”大幕。這一改,就是十多年。
外界熟知的這個哈藥集團,1989年成立時是國有獨資,由哈爾濱市國資委管轄。它實際上是一個控股平臺類公司,其自身沒有實體業務,原有多數下屬企業都逐漸并入了哈藥股份,后者在1993年上市,是黑龍江省首家上市公司。
當中信資本來時,劉存周對媒體說出這句話,“這一切都是哈爾濱市國資委定的,我們沒有話語權;我只能辭職,否則到時還會為此承擔風險?!?/p>
2005年7月,哈藥集團進行了一輪增資擴股,從國有獨資企業轉變為合資。中信資本入局了,但實際控制人沒變,依舊是哈爾濱市國資委。
一位經歷過哈藥集團2005年混改的前員工告訴《財經》記者,“中信資本的理念和劉存周時代有所不同”,之前各分公司老總的風格是敢闖敢拼敢擔風險,中信資本派過來的則多是職業經理人,更注重科學管理。
隨后幾年,哈藥集團人事更迭不斷。上述哈藥集團前員工說,中信資本入主哈藥集團后降低銷售成本,最先受到沖擊的是銷售部門,藥企自建團隊整合,人員大幅減少。
一位哈藥股份知情人告訴《財經》記者,三四年前,中信資本控股董事長、同時任哈藥集團董事長的張懿宸跟地方國資委探討,認為混改多年,哈藥在治理結構、戰略規劃、日常運營等方面,都沒脫離國企保守本色。
彼時,哈藥股份的業績已經明顯呈現出縮減的趨勢,危機感蔓延。上述哈藥股份知情人對《財經》說,當時的情況是,“如果還繼續沿著老路走的話,張懿宸覺得他也沒什么辦法讓哈藥發生脫胎換骨的轉變”。
2017年,哈藥集團、哈爾濱國資委、中信資本三方,坐下來經過多輪討論后,形成了一個方案,以中信資本成為哈藥集團間接控股股東的方式,來推進混改。
新方案推進很順利,臨近結尾突然被按停。
事由是,2018年上半年發布的《上市公司國有股權監督管理辦法》(第36號令),改變了國有股東間接轉讓上市公司股權事項的規定。哈藥這輪試圖增資擴股的混改,卡殼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不得不停止。
直到2019年,這家老國企才作別國資控制體系。哈藥集團、哈藥股份都走向了無實控人的公司治理結構,這得益于關鍵一步——引入了新的戰略投資人。
一個新方案在2019年7月出現,即引入新的戰略投資人,分散老股東的股權。新的戰略投資人,是重慶哈珀股權投資基金合伙企業(有限合伙),有厚樸系背景。厚樸投資是2007年組建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近兩年頗青睞國企混改的機會,今年4月,還意圖參與格力電器(000651.SZ)的混改大戲。
因作風一向低調神秘的厚樸系的加入,最終,2019年哈藥集團和哈藥股份都成了無實控人的公司,原有的實控人哈爾濱市國資委,從控股地位退居為參股。
哈藥集團的5人董事會為厚樸系增加了一席。徐海瑛的看法是,一個多元化的董事會有它的好處,固然有可能在重大議題上,大家認識不一致時,需要更多的討論、爭論、妥協來達成共識;但董事會成員們各自的視角和資源,重大決策能做更加周全的考量,這也是有價值的一面。
徐海瑛分析,哈爾濱市國資直接指揮哈藥的情況預計會減少。2019年混改時,“公司也正和地方國資溝通,由于后者依然與中信資本并列哈藥集團的第一大股東,所以哪些數據需要上報,地方國資享有哪些股東權利,仍要討論”。
厚樸系參投哈藥一年,跟隨哈藥經歷了2019年凈利潤下降、疫情期間向武漢捐贈雙黃連、GNC重組等一系列事件,目前還未對外顯露出更多動作。
按照以往經驗來看,混改后的這類公司日常經營仍然很難脫離慣性,與完全市場化組建的公司仍有不同之處。
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鄧峰的建議是,國資可以只擔任企業財務投資者的角色,企業實際控制權則交給其他市場化戰投機構。
“如果僅僅是在短期內1+1組合起來,企業混改后依然沒有未來。”吳清功的建議是,參與混改的各方組成一個新公司,一定要考慮到企業的中長期發展布局,做新項目、新產品或并購企業。
尋找翻盤機會
面對2019年的成績單,徐海瑛對《財經》記者直言,“我們不用諱言,過往五年的業績在連續下降。所以短期的任務就是業績的止跌回升,這是最急迫的事。”
混改結出的果實,沒能立刻救起哈藥的業績。哈藥股份在2019年的營業收入漲了9.35%,達到118.25億元,但凈利潤較上年縮減83.88%,僅為5581.21萬元。
多位投資人向《財經》記者提到,中國整個制藥工業將不會再有高收入、高利潤的時代,回歸到大工業制造業的稀薄利潤水平,無可避免。
手握1816個藥品批文、77個保健品批文的哈藥股份,看上去家底雄厚,但主營產品陳舊。
遭逢這樣的時期,哈藥面對的難題,也是中國老牌藥企共同的。整個中國制藥行業都是以仿制藥為主,而仿制藥盈利空間被環保、原料的上漲分攤了,而保健品又面臨升級換代、與競品拼價格,這些一年一年加重,好像溫水煮青蛙。
與此同時,仿制藥的游戲規則改變了。國家藥監局2016年推進仿制藥一致性評價,要求仿制藥質量與原研藥的藥效達到一致,由此約5000家中國仿制藥企進入淘汰賽。
新規出來三年后,直到2019年7月,哈藥才公布了第一款通過一致性評價的藥物蒙脫石散;11月,公布了第二款藥鹽酸二甲雙胍片,但此時這個藥品在中國已有9個生產廠家、10個品規通過了一致性評價審批。想大規模進入醫院,未來需通過國家藥品集中采購,可按照此前的慣例,集采最多一個藥品品種選三家生產企業,可見哈藥的這個品種后續的銷路必得“過關斬將”。
哈藥的這種“滯后”,令外界難免擔憂。
仿制藥是大多數中國藥企的命門,即便是以創新藥標榜的恒瑞醫藥的營收也有超過八成來自仿制藥。老牌藥企的一個出路是,若能提供全國乃至全球高水平的仿制藥,做到高質量、低價格,仍有利可圖。
吳清功對《財經》記者分析,老牌藥企若能依靠生產工藝的提升,爭取成為某個藥品在全國的前三家制造商——一旦這個構想能實現,隨著政策對中國近5000家制藥企業市場空間的擠壓,藥品制造能力不過關、成本太高的企業逐漸退出市場,老牌藥企提高市場占有率,也足以養活企業一段時間了。
哈藥的鄉親——東北制藥,資格更老,屬于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制藥業的“四大家族”之一,也有過瀕臨破產的時刻,2018年,東北制藥混改,引入民營企業方大集團作為戰略投資者。2019年,東北制藥在原料藥和制劑的部分,收入仍在增長。這顯示出,若藥物生產制造可以做到規模效應,優質優價,也可以鋪開國內乃至海外市場。
除了入股GNC,哈藥還試圖在已有的品種中,找到最具潛力、能夠快速上量的藥品,稱之為現有品種的“再定位”。2020年伊始,哈藥舊日的兩個高光保健品,新蓋中蓋牌高鈣片、葡萄糖酸鈣口服液又上市。
這仿佛是對昔日成功的“路徑依賴”。不同的時代需要不同的保健品。物質匱乏、營養短缺的時代早已過去,這也是補鈣補鋅等傳統產品難以匹配當下需求的原因。
吳清功認為,哈藥應該提醒自己的是,這些產品在從前短缺,今天卻是過剩的。如今想要把營銷做好,不是不可能,而是得找到短缺的、消費者需要的產品;反之,如果沒有研究好新的需求,想要昨日重現,很難。
被稱為“哈藥教父”的劉存周,在離開哈藥后,曾在2004年現身于當時云南白藥控股股東——云南醫藥集團有限公司的改制重組中,擔任后者的董事,似乎找到了符合自己意趣的所在?;旄暮蟮脑颇习姿?,錨定藥品和消費品,被業內認為定位清晰,云南白藥牙膏等一系列消費品靠營銷、廣告拉升了市場,也準確找到了市場需求。
而哈藥的市場定位,卻逐漸面目模糊。
失敗由誰來負責
整個中國制藥業正在從仿制向創新過渡,從哈藥這類老牌企業既往的體制來看,做創新藥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風險較大,萬一失敗由誰來負責。
創新藥不是國內大企業擅長的領域。徐海瑛在2019年梳理了過往十年哈藥的歷程,認為事實上就沒有上市特別重磅的品種,“有兩個1.1類新藥在臨床試驗,但是太少了,寬度不夠”。
這也是所有國資藥企心照不宣的難題。新藥動輒十年、十多億元的投入很難承受,退一步說,即便是me-too、me-better這類有跡可循的“新藥”,對一個以前沒怎么做過新藥研發的企業,風險也不小。
“毫無疑問,藥物創新是必須要布局的,只不過我們也不能一口吃個胖子?!毙旌gf,任何公司都得先清楚自己的根基是什么,哈藥的三分之二是OTC(非處方藥),三分之一是處方藥,以仿制藥為主,“這決定了哈藥不可能斷崖式把根基丟掉,這沒有任何道理”。
吳清功也不建議混改剛完成不久的企業直接上手開發新藥,原因在于,這些混改企業缺乏創新團隊,對新藥開發并不熟悉。
吳清功的提議是,混改藥企手握資本,可以用并購創新公司的方式去進入新藥領域,對比較靠譜的新藥公司進行整合、并購,做新藥的商業化。
大企業直接購買創新藥的專利進行開發,也行得通,也有案例可借鑒。石藥集團曾以5000萬元從中國醫學科學院手里取得了一類新藥恩必普的專利,繼續開發,2005年上市后,迎接它的卻是“一類新藥賣不出一類價格”的尷尬,虧損持續近五年后才盈虧平衡。到2013年,恩必普的銷售額達到10億元,利潤4億多元。
此案例對石藥集團向創新藥轉型的摸索幫助很大。經十多年的調整,石藥集團的原料藥與制劑藥的銷售比重由原來的7∶3,變為2∶8。
一位從事藥物研發的專業人士告訴《財經》記者,目前很多傳統制藥企業已經開始篩選新藥品種,請專業團隊做一些評估以及費用測算,很多外界印象中非常傳統的老藥企也在主動尋求新藥,一些老藥企的負責人會直接過來說,“不做新藥肯定是不行的”。
逐漸過渡到新藥,并不是完全沒有經驗可循,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20年前哈藥股份明星光環尚未消退時,命運交錯,另一家國企經股份制改造后更名恒瑞醫藥,在2000年初登陸資本市場。截至2020年7月2日收盤,恒瑞醫藥在A股藥企里市值最高,至今也是其中投入研發費用最高的。
其實,到2020年,中國藥品市場已經分化,即便是從事創新藥這一行,也只有進展到頭部的企業才有機會享受資本的紅利。
哈藥股份的新藥之旅前景不明,還沒有公布更多細節。2019年年報,哈藥股份僅稱,公司推進仿制藥和創新藥產品的引進與合作,重點關注那些能短期內改善產品線的項目,沒有公布新藥情況。
從有實力的研發機構中買入一些新藥品種,在醫藥圈最受青睞。上述藥物研發人士觀察到,這類創新藥研發項目呈現持續增加的趨勢。不僅是哈藥,一批大型藥企已經行動起來,將這類創新藥作為開發的重點。
老牌制藥企業借助投資并購,的確是一條見效快的路,無論是收購新藥項目還是對心儀公司的股權投資。不過,哈藥和GNC的經歷,稱不上是互相成就。所有成功的前提是選對合作對象,在正確的時間做出正確的決定。
徐海瑛的期待是,哈藥能在戰略方向正確和日常運營的效率之間,找到一個最佳平衡。
而買來的新藥項目多數并不能立竿見影,最終能不能成功也還不知道?!按蠹业墓沧R是,新藥項目如果今年做了,可能三年、五年后,能看到一些成果出來;反之,如果永遠不做,就永遠沒有未來?!鄙鲜鏊幬镅邪l人士坦言。
新藥從業者們熟知的一件事是,2019年6月,曾在百濟神州任職過的王海盛出任哈藥股份的副總經理,這被視為哈藥有意再次變革的信號。百濟神州是中國創新藥的頭部企業。
徐海瑛認為,混改之后,未來三年到五年,哈藥的收入貢獻仍靠仿制藥;五年到十年能創造大塊價值的,寄望于創新藥。
“中國制藥企業的生產體系、工業體系是非常成熟的,大家如果能有做新藥的意識,制藥工業應該會上一個臺階。”上述藥物研發人士說。